设下连环套坑投资商 荆州供销社长丰棉业抹黑营商环境始末
“荆州很痛苦”“荆州在哪里”“荆州怎么办”“荆州不能塌”,湖北省一把手在先后六次到荆州指导调研后发出了一系列振聋发聩的“灵魂拷问”。
长江之险,险在荆江。荆州之问背后既有水患频发的历史、自然因素,更多的是当下营商环境等问题使然。为了优化营商环境、解决发展问题,荆州市在今年4月21日组织召开全市优化营商环境大会,要求全市各级各部门要深刻认识优化营商环境的极端重要性,把优化营商环境作为全市高质量发展的“一号工程”和头等大事,打一场优化营商环境的攻坚战持久战。
但在荆州市荆州区,一桩因荆州市供销社招引广东客商罗前来投资兴业而引发的楚韵文化饰品商城资产争夺大战延宕多年,早已成为给当地营商环境抹黑添乱的负面典型。
自2011年起,荆州市供销社及其下属改制企业荆州市长丰棉业有限公司(下称“长丰棉业”)通过“开门招商搬救星,关门打狗抢资产”的“设套挖坑式”招商引资方式,在引入广东商人罗先生经营的荆州市嘉丰旅游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下称“嘉丰旅游”)后,精心组织策划,试图通过虚构债务、隐匿资产、虚假破产的方式坑外地投资商以达到争夺楚韵文化饰品商城资产的目的,不仅严重侵害了外地投资客商的合法物权权益,也为荆州市大力推行的营商环境“一号工程”抹黑。
这不禁让外地商人疾呼:莫让“大意失荆州”的历史照进现实,莫让荆州供销社和长丰棉业为荆州营商环境“一号工程”抹黑添乱,莫让外地客商在投资荆州的过程中赔了钱、折了利、伤了心,在荆州投资陷入胆战心惊苦不堪言的恶性循环!
设套一重奏:虚构债务、“一房二卖”
长丰棉业是由荆州供销社旗下全资子公司荆州市共兴资产经营公司控股43.67%的混合所有制企业。嘉丰旅游与长丰棉业产生交集发生在2011年。彼时,长丰棉业因资金短缺导致大楼烂尾,成为荆州古城核心地段一块扎眼的伤疤,严重影响城市风貌和环境。
困境之下,时任荆州供销社主任杨高群在荆州市招商洽谈会上恳求已与荆州市签订投资项目的广东客商罗先生,解决烂尾楼工程款和职工工资问题。2011年1月11日,罗先生在荆州供销社承诺负责办理产权证和完善后续工程的前题下与长丰棉业签订了房屋买卖合同。
房屋买卖合同约定:以1800万元的全包价购得房屋及所占地产使用权,其中只建了混凝土框架的烂尾楼工程经评估作价500万元,1300万元包干后续工程和办理产权证的税费;罗先生先支付500万元,长丰棉业然后完成后续工程并为罗先生办理该房产的两证手续,罗先生然后支付余下的1300万元。
在上述合同签订过程中,杨高群和金华锋等班子成员曾全程见证。罗先生在合同签订后第二天就按约把500万元打到了长丰棉业账上。
2011年3月4日,长丰棉业与罗先生签订《移交确认书》,确认楚韵文化饰品商城已移交给罗先生,确认该商城的占有、使用、收益等所有物权归罗先生,并确认长丰棉业完善后续工程并将房产两证办到罗先生名下。
在楚韵文化饰品商城陷入烂尾困境之时,罗先生无疑是荆州供销社和长丰棉业在危难之际通过招商引资请来的“救星”,但长丰棉业在收到500万元款项后却拒不履行合同,精心策划的“虚假债务公正、一房二卖”等连环骗局也在暗中展开。
2011年5月,长丰棉业法定代表人李群等5名董事会成员,在没有真实支付情况下虚构伪造拖欠第三人杨家芹2200万元的事实,并串通荆州古城公证处公证员通过骗取公证书确认虚假债务,又勾结当地人员通过申请强制执行虚假公证债权文书,企图将房产裁定过户至杨家芹名下。
(长丰棉业伪造同意借款的董事会决议,制造虚假债务)
这一过程中,楚韵文化饰品商城原开发商何贵章也发挥了关键作用,而杨家芹正是何贵章的姨姐,经合谋串通,杨家芹从一个农村妇女包装成拥有2200万债权的富豪,企图通过以房抵债的“一房二卖”方式将楚韵文化饰品商城作价抵偿荆州市银棉酒店管理公司。
设套二重奏:骗借百万就是不办证 省市部门强制过户
此后,记者调查走访荆州古城公证处、荆州市供销社、长丰棉业,核实相关材料及事实,后上报荆州多个部门,披露了长丰棉业虚构债务及古城公证处为虚假债务做虚假公证债权文书的违法事实。
在荆州时任主要领导亲自过问和虚构2200万元债务的扎实证据面前,荆州供销社和长丰棉业的骗局被揭穿。2013年10月31日,罗先生最终与荆州供销社、长丰棉业和李群签订四方协议,荆州供销社承诺负责组织专班监管长丰棉业立即将楚韵文化饰品商城房产证和土地使用权证办理到罗先生名下,并要求罗先生借款100万元作为长丰棉业收回依据虚假以房抵债公证所提交的楚韵文化商城办证材料。
无奈,罗先生只好按约借了100万元给长丰棉业。但是,100万元拿到手后,长丰棉业既不完成后续工程,也不办证。2014年,罗先生无奈向荆州中院起诉长丰棉业完成后续工程并办证。2016年底,湖北高院二审支持了罗先生全部诉讼请求。判决后,长丰棉业仍不履行完成后续工程及办证义务。
在荆州供销社领导的纵容下,长丰棉业故意不履行完成后续工程及交房办证义务。嘉丰旅游拖不起,2016年底赢了官司后,为了自救减少损失,自行投资垫付了1000多万元完成了该房屋建造和完善了后续工程(包括房屋楼梯电梯、配套设施、隔墙、装修、消防、水电等)。
2017年初,嘉丰旅游申请荆州中院强制执行湖北高院胜诉判决,10月荆州中院以长丰棉业无清偿资产为由裁定中止执行,拖了一年多,才于2018年初启动执行,向荆州市不动产登记中心发出协助执行通知书,要求将楚韵文化商城的两证办理至嘉丰旅游名下。
2018年9月21日,嘉丰旅游代长丰棉业代垫缴纳了约400万元房产税费,荆州市不动产登记中心为嘉丰旅游办理了楚韵文化饰品商城的产权证。
至此,通过荆州中院执行庭的合法执行,嘉丰旅游的合法投资权益得到维护,有利打击了长丰棉业及荆州供销社损害嘉丰旅游利益的破坏营商环境行为。另一方面,罗先生及嘉丰旅游也完全履行了《房屋买卖合同》约定的义务,早已通过垫付后续工程建设款、代为缴纳房产税费等方式付齐了剩余1300万元房款。
2016年获得湖北高院胜诉判决后,嘉丰旅游又投资3000多万元,前后经10年的苦心经营最终把楚韵文化饰品商城打造成了荆州教育文化基地,市场价值超过5000万元。
设套三重奏:导演“虚假破产”骗局 恶意抢劫房产
自从毕英才走马上任荆州市供销社主任以来,长丰棉业和荆州供销社并没有死心,这栋价值“不菲”的房产成了他们眼中的“唐僧肉”和“提款机”,又开始精心组织策划,以“知法犯法式”的虚假破产方式欲再度抢夺楚韵文化饰品商城资产。自此,一个里应外合、联手编织的“连环套”骗局开始粉墨登场。
恶意造假、虚假破产总会留下痕迹。为抢劫楚韵文化饰品商城产权,长丰棉业负责人郭明祥及会计肖金平勾结湖北荆楚律师事务所律师康丛林(现已任职于湖北楚龙律师事务所)、湖北五环会计师事务所有限公司注册会计师张兴贵、张卓由与冯学义,先是违规搞股东会表决通过长丰棉业申请破产,然后由五环会计公司出具长丰棉业虚假资不抵债的《审计报告书》[鄂五环审字(2017)348号],再以这份虚假审计报告作为关键证据,2018年1月长丰棉业向荆州中院申请自己破产。
事实上,这份虚假审计报告故意隐匿了长丰棉业价值约7000万元的16处不动产,虚增债务1200万元,虚减应收债权1900万元,扣除累计亏损1794.12万元,共计虚减净资产约8000万元。
2021年2月26日,湖北永德源资产评估有限公司对16处不动产进行重新评估显示评估价值也高达4781.87万元。
中南财经大学会计学院汤湘希教授、喻景忠副教授和季小琴副教授共同论证了长丰棉业资产负债状况也一致认为:截止2017年11月30日,长丰棉业资产远远大于负债;湖北五环公司出具的《审计报告书》缺乏严谨性、科学性,不能作为认定资不抵债的依据。
设套四重奏:律师会计师充当帮凶 联手“关门打狗”
在中南大学法学专家看来,郭明祥及会计肖金平伙同张卓由、冯学义出具虚假审计报告,恶意通过虚假破产的方式抢劫嘉丰旅游房产的行为,已涉嫌提交虚假证明文件罪及虚假破产罪。况且荆州供销社和长丰棉业三年多也没组织开过债权人会议,明显没有实际债务不具备破产条件。
在毕英才等人的导演下,康丛林律师等人也开始同时担任长丰棉业的破产申请代理人及长丰棉业破产申请受理后的长丰棉业管理人的代理人。代表债权人及债务人管理长丰棉业财产期间,康丛林律师一方面身为管理人的代理人,另一方面有作为长丰棉业的代理人,代表长丰棉业签收荆州中院作出的系列长丰棉业破产法律文书,肆无忌惮参与长丰棉业虚假破产诉讼,且3年多不召开长丰棉业债权人会议。
这在法学专家看来,康丛林“一手托两家”,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明显违法,这也是3年来的长丰棉业破产案只做一件事——只“破”嘉丰旅游依法取得楚韵文化商城这个“产”的根本原因之一。
就这样,2020年11月,在一番神操作下,荆州中院竟依据长丰棉业虚假破产申请受理裁定,撤销了嘉丰旅游依法登记取得楚韵文化商城产权证所依据的荆州中院合法且无任何错误的执行法律文书,活生活地裁定将嘉丰旅游取得的合法房产过户登记到长丰棉业名下。至此,荆州供销社和长丰棉业导演的通过虚假破产诉讼抢劫嘉丰旅游合法房产的大片已告终。
2020年12月,嘉丰旅游迅速对错误执行裁定提出执行异议。在铁证如山的长丰棉业虚假破产事实面前,荆州中院在做完执行异议听证会的表面文章后,2020年6月审委会依然毫无法律依据地驳回执行异议申请。嘉丰旅游无奈提起执行复议,目前湖北高院仍在审查之中。
2021年初,就长丰棉业虚假破产涉嫌的事实,嘉丰旅游遂向当地部门实名控告,但至今尚未收到部门的立案通知书,也没有出具有关不予受理的通知。
不难看出,荆州供销社和长丰棉业联手书写了典型的“关门打狗”的事件,对荆州当地营商环境产生了莫大的伤害。问题理应得到高度重视,其行为理应得到惩戒,外地客商合法投资利益和合法持有的物权也理应得到全面保障。背后的猫腻明眼人一看便知,但荆州为何出现这样的乱象?背后究竟有什么隐情值得当地深究并追责。